读《人老了、看人、盼人》有感
文/苗燕凌
我今天在朋友圈里读到文友宋瑞芳的这篇《人老了、看人、盼人》这篇文章后,让我思绪万千......
作者写她老娘的生活常态。今天太阳很好,她80多岁的老娘坐在大门口外,和几个同龄人唠着家常,看看谁家的儿女回来了,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人老了,看人、盼人成了日常生活的常态。就是这句话,引起了我的共情、感动、且思绪万千。
我想起了我的外婆,她年轻时不仅干净利索、漂亮、而且吃苦耐劳;据我外婆生前自己讲,一夜能做一件上衣,纯手工缝制的,衣服的盘扣结实、耐用又美观。居住济南时,经常引得街坊邻居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来央求我外婆帮她们盘纽扣、上纽扣,有时还得替她们亲自剪裁衣服。
因此,我外婆居住的那条街上,人们经常夸赞说:“庄家的儿媳妇不仅是有名的大美女,还做得一手漂亮的好活计。”
转眼之间,世事变迁。我们家又回到了老家临邑县的苍圣街长住了下来。
当有了我,从我记事起,我家里有外公、外婆、大姨、小姨,还有我舅舅的大儿子我的大表弟。
不知从那一天起,我漂亮的大姨从家里走了,据大人说,是去了南方广东,我舅妈的老家。后来又听大人们讲,我大姨在广东呆了两年,又去了内蒙,给我舅舅看孩子去了,也就是我的表妹和小表弟。
又听大人们讲,我大姨在内蒙结婚了。我小姨才十三四岁的样子吧,她又千里迢迢的去了内蒙,看我舅舅的两个孩子去了。
家里只剩下外公、外婆、我和大表弟了。
我印象里,我母亲一星期回来一次,只待一天。大部分都是星期天,因为是我母亲不上班的日子。这一天,也是我觉得最好的日子,因为我母亲总会带些好吃的东西回来。有时有点肉,偶尔有条鱼,有时有些糖果、或者是点心、饼干之类的。
更好的是,我们家会包饺子吃了,外婆吃完早饭就开始忙活中午饭了,先洗肉、切肉再剁肉,剁完肉馅,外婆把肉馅用各种调料先喂上,叫入味;再开始洗菜了。特别是冬天,我坐在炕的一角,身上围着一床厚厚的大棉被,手里常常拿着一本小图画书,一边看小画书一边看着外婆忙碌着的身影。
冬天就是吃大白菜馅的了,我印象里那时冬天只有大白菜,只见外婆把白菜洗净控干水分,再把白菜在菜板上切成条状后,就开始叮叮当当的剁起了白菜,白菜剁好后又剂干水分,开始调馅和面了,和好面,外婆喊着我母亲的名字,过来包饺子了。
我母亲此时此刻正在西里间屋里蹬着缝纫机给我和大表弟做着新衣服呢。只听我母亲一边应声,一边说:“我干完这点活马上过来。”
不一会儿,母亲来到了东里间屋,就是我和姥姥呆的屋里,她母女二人一边聊家常一边包饺子。
饺子差不多快包好了,我外公和大表弟在外面也该回家了。
我外婆把饺子煮熟了,一家人围坐在炕桌前,此时外面天寒地冻,我们一家人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其乐融融!
转眼间,我表弟10岁时,我舅舅从内蒙回来了,我11岁了,终于见到了外公外婆日夜思念的儿子我的舅舅了。
这次我舅舅走时要把大表弟带往遥远的内蒙了。
我小姨不知何时,已从内蒙呼和浩特回来了,据说是表妹、小表弟上幼儿园了。
上个世纪60年代未的某一天,一位亲戚去内蒙出差,把我小表弟从内蒙带回来了。他长的特别帅气,浓眉大眼,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又黑又亮,眼珠滴流流地来回转动,好像眼睛会说话似的,眼睫毛长得又黑又密,一说话长长的眼睫毛上下翻动,大大的脑袋上,长着一头又黑又亮不长不短的乌发,一幅高高的鼻梁,好看的脸蛋白里透红,红的好像是红苹果,一点也没有夸张的成分。据说一路在火车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人都想摸摸他的红脸蛋,都想逗他玩。此时,他只有三岁半。从此,我们家又开始热闹非凡了!
转眼间,来到了1976年,刚刚过完年的初六傍晚,我外公在家里躺着已输了好几天药液了,突然一口痰没上来,外公在我面前就这样永远的走了,外公当时只有66岁。
我那时才上初一,内蒙的舅舅、北京的大姨都从外地回来了,只是再也见不到我最亲最亲的外公了!
舅舅这次走时,又把我的小表弟带回了内蒙,此时他已上三四年级了。
这时家里只剩下了外婆、小姨、还有我。
80年时,我在银行已经上班了,舅舅一家调到了山大。
这次舅舅回家里来了,舅舅是山大的副教授了,但是他身上穿着的一件蓝色的中山装,袖口上已经磨破了,起了一圈蓝色的毛边了。他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鞋,皮鞋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黄色的土。
我心想,这可能是从车站走到家里,一路上落的黄土吧。因为那时,我们的小县城,只有两条马路,马路上也是灰尘一片,老百姓叫埠土扬天。
最高兴的数我外婆了,脸上扬溢着久违的笑容,爽朗的笑声,我从角门外边都听得一清二楚。
欢乐总是短暂的,几天后,舅舅回山大上班了。
82年的春节,是我们家最欢乐的一个年。我从烟台放假回来了,舅舅从朝鲜回家过年,把全家人从济南带回来过年了。
我小姨说:“当时家里十四口人吃饭,我小姨负责做饭,我负责烧火、刷碗。”
我舅舅捎来两大箱朝鲜苹果,还给我在朝鲜买来一块日本产的女士坤表,其他人的礼物我记不住了,但是我的手表,至今我还完好的保留着。每当看到这块手表,我就想起了才华横溢的舅舅。
当时家里热闹的场面,至今我仍历历在目。
我舅舅在朝鲜两年完成工作后,虽然在山大上班,离家近了,但是回家的次数依然屈指可数。
记得有一年的年三十下午了,我外婆仍然在紧紧的目不转睛的盯着木头角门,听着角门外的一举一动,盼望着舅舅一家能回来过个团圆年,盼啊望啊,真的是望眼欲穿啊!
吓得我和母亲、小姨一家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省得惹她老人家生气着急,火气不知朝身上发过来。
盼着、等着,灯亮了,木门还是纹丝不动,只听外婆说小姨:“做饭吧,过年了。”
在外婆八十大寿的那天,我上海的姨夫从外面卖来一条13斤多重的黄河大鲤鱼,等着我舅舅一家能回来吃个团圆饭,这次又落空了。
可这次吃的鱼,让我记到了今天,念念不忘!
我外婆在她八十三岁高龄时,因意外永远的离开了我,离开了她日夜操劳的家。
她带着遗憾、带着对儿女的思念,永远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转眼间,外婆离开我们三十多了,但是她走进了我的梦里。
外婆生前做活用的一把剪刀,我母亲生前传给了我。我母亲生前说:“你外婆最喜欢你也最疼你,这把剪刀你留着用吧!”
现在这把剪刀已跟随我来到了济南,我经常用这把剪刀给我的小外孙剪手指甲,我边剪边对外外说:“这把剪刀,是我的姥姥用过的。”小外孙蹬大眼睛问:“你姥姥是谁啊?”
我说:“我姥姥曾在咱们济南的某条街道住过、生活过,亲眼目睹了抗日战争、解放济南战役。”
是的,我外婆她没有走远,永远永远活在了我的心里。
我也当了外婆,深深地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牵挂、什么叫想念、什么叫思念?
人老了、盼着、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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