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游通天谷
宋文东
4月21日,我们去柳埠的金牛山摘槐花时,驴友君哥跟我说,咱们下周该去通天谷拔野蒜了,再不去就老了。君哥所说的通天谷位于莱芜大王庄镇境内,与天上人家等几处景区毗邻,是一条驴友发现的景色独特的自然山谷。但我们去年春天发现该山谷的一部分已经被一家旅游公司开发为“戏乐谷”了,景区正在准备“五一”节开业呢。当时看样子,工程尚未完工,仍在继续,却不知道通天谷是不是要被全部开发。君哥的这个建议,其实我从心里有点不太情愿去,理由是如果整条通天谷都被开发的面目全非,去的意义也就不大了,甚至很有可能连野蒜也不一定有了。君哥说,你没去咋知道呢?反正去哪里都是爬山,再去看看又能如何?君哥说的也有道理,我也没啥可说的了。
4月27日,我们一行驴友自驾在港沟上了高速公路,直达埠村。从埠村下了高速公路,然后换成省道,在一条山谷里跑了十几公里,就到了大王庄镇的独路村。省道虽然较窄一点,但公路新铺了沥青,坦荡如砥,我们坐在车上,太舒服了。眼观山谷两边绿油油的青山,还有车外一掠而过的槐花、梧桐花和一些色彩斑斓的山花,心情倍爽。当时我就想,如果今日进不去通天谷,即使坐车在这山谷里兜兜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值了。
早就听说独路村有片唐代的栗子园,有数百棵500年以上甚至上千年的古栗子树。可是我虽然来过几次,却一直没有注意到。我们在村前小广场上等待其他驴友时,我偶然发现小广场边上就有几棵古栗子树,树干皆粗大中空,树皮皴裂如斫,古老沧桑,看树身上挂的铁牌牌,都有1000年以上的树龄了。千年以上的古柏、古槐、古银杏常见,而千年以上的古栗子树却不多见,今日也算开眼了。
9点钟,众驴沿着那条通往山上的水泥路蜿蜒而上。开始路边还有一些高大的白杨树,众驴踏着树叶筛下的细碎日影,伴着徐徐的清风,嗅着路边野花散发的清香,看着山上的美景,别提心情有多爽了。爬升了几百米之后,路边树木渐渐地稀少,我额头上的汗水便开始涔涔而出了。
走到半山以上路边山坡上的那片桃林下面,忽见桃林不见了,有点不解。我们去年来时,那片桃林还是一团粉红,像一大片晚霞落在了山坡上,太美了。现在的山坡上没有了“晚霞”,唯有数十棵海碗口一般粗离地十几公分高的树墩子,干枯的桃树枝子就堆放在路边上,她们可能已经被砍伐得久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到了山顶上的垭口,原来担心“戏乐园”景区开业了可能会安排人员在此值守,结果连个人影儿也没有,我们得以顺利通过。
爬上一座山头,山顶上以及东坡上散布着多枚巨大的石球,也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形成的,立在那里有多久了,或许它们有个共同的美丽故事也未可知。其中东坡上那2枚石球高达3米,两者大小也差不多,都坐在悬崖边上,看似危如累卵,令人悬心。众驴来了兴致,要集体跟那枚坐在小石坪上的石球掰掰手腕。因场地所限,10几位驴友不可能一起围住石球用力,而是排成两队,摆开了用力推的架势。但石球似乎不屑一顾,纹丝不动。我仿佛听到了石球在嘲说,你们也太不自量力了,想推动我,做梦去吧!其实众驴也不是真的要用力推,只是摆拍罢了。但即使大家真的用力推,面对数十吨的大家伙,也是蚍蜉撼大树,谈何容易!我爬山多年了,也去过许多地方,见过的巨石无数,但像这么大且圆溜的石球还是十分罕见。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石球北面还有几枚个头稍小不太圆溜的石球叠压在一起,下面有个较大的空隙,这便是驴友们下山的通道。那道罅隙刚好能钻过去一个单人。我们依序而过,下到山坡下面的垭口上。
从垭口再回望山坡小石坪上那枚石球,就像一只大点的皮球似的。
垭口上有座石牌坊,横楣上刻有“揽月门”三个字。众驴在门前合个影留念,然后往南沿着石阶下峡谷。
这条石阶我们以前没有走过,也不知道它通往哪里,但我判断山下应该是通天谷。石阶像一条蛇腹迤逦于松林之间伸向山下。山上游人稀少,以至于石阶缝隙里许多的野花都开得很艳丽,送来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野花们可能也寂寞已久了吧,见到我们到来都高兴地摇头晃脑表示欢迎。松林静寂,鸟雀鸣啭,连空气也清新得能品咂出一丝甜味来。接近谷底时,石阶虽然弯折较多以规避陡直,却仍然比较陡峭险峻,大家小心谨慎地向下移动。路边崖壁上怪石迭出,其中有一块巨石像只巨大的蛤蟆,蹲在崖壁上,大半个身子悬在崖外,也不知道它在等待什么呢?
下到谷底,透过树隙,往东一看,一泓碧水被青山染得墨绿,这正是那座蓝宝石一般的小水库了。见水库西边峡谷内除了建设一座亭台,一座小桥,大部分仍然保留着原貌,未被开发,我就有点喜形于色了。谷底仍然清泉潺潺,巨石横陈,小水潭一个连着一个,只是未到雨季,小溪尚未流动起来而已。两边谷壁青树翠蔓,参差披拂,原始味十足。崖坡上的连翘比较多,但现在连翘花已经败落了,不过另一种不知名的开满小白花的灌木又一丛丛地接上了,像星星一般,装扮得峡谷也很美。
谷底还生长着几种大树,其中有槐树,我们从独路村来的山上槐树都开花了,而这里的槐树却连个花骨朵也没有,可见这里的气温之低了。有一些老槐树歪七竖八地倒在谷底,可能是被大风刮倒的吧?经常在济南周边山上行走,也见到过别的山上也有倒伏的大树,奇怪的是它们多是槐树,难道槐树根生得浅,抗御大风的能力弱,还是啥原因呢?
还有一种平柳树,就是那种枝条上挂满了小辫子随风摇曳的树,喜欢生在水边潮湿之处。平柳树都比较粗大,歪扭着身子,与一些巨石伴生,颇有韵味。南山的千条沟里也有不少的平柳树,泰山后山的山谷里也见过一些。
随着深入山谷,野蒜渐渐地登场了。可是我们去年来,这里的野蒜一片一片的,今年的野蒜却少多了,而且多数野蒜都被人拔过了,留在土里的多是蒜白部分。估计拔野蒜的人也不是故意的,而是因为天旱土硬拔断了的缘故吧?看来知道这里有野蒜的人并不仅仅只有我们,惦记这些天然绿色食品的人可能不在少数吧?众驴都在低头从绿意盎然的草丛中寻找野蒜,连说话开玩笑都不顾得了。
越往前走,峡谷越来越窄,大约仅有七八米宽,比较阴森。多亏我们来的人多,如果人少,即使大白天,可能也不大敢继续往里走了。有块巨石忽然从左面石壁中间凸出来,中间又凹进去一个洞,像个张着巨口的怪兽一般,有点悚人。怪石上凸下凹,估计下雨天十个八个人在这下面避个雨一点问题也没有。
怪石前面不远处的谷底边坡上生有一棵大桃树,树干歪斜,树头伏在峡谷中间,两根枝干差不多粗细,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两棵,其实是在根部分出的两根枝干。桃花已经凋落了一地,仅有稀稀拉拉的少量桃花还在树上,像是不见到我们就不肯谢幕似的。不过她们大势已去,已经被碧绿的桃叶盖过了风头,如果不是站在树下,而是从稍远一点的地方看,你根本就见不到一朵桃花的。我查一下朋友圈儿,我们去年是在4月15日来的通天谷,那时的桃花正在盛开,远远望去,就像一大朵红云浮在山谷里似的。今年我们来晚了将近两个周,桃花就等不及,谢了,颇为遗憾。
往前不远就到了一处山谷岔口,至于通天谷继续往前通到何处,我没有走过,也不知道尽头在哪里。我们去年来也是从此右拐出谷的。右侧坡崖上有一条窄窄的驴道,有一段不过二三十公分宽,左面就是峭壁悬崖,靠崖壁的路边生长有一些草棵,却连棵树也没长,如果不注意脚下,很危险。去年来也没有觉得小路如此地狭窄险峻,可能是去年夏天多雨路边被雨水又冲毁了一部分吧。好在靠崖壁一侧,坡崖上灌木较多,我拽着崖壁上的灌木条子,蹐步以渡,因担心踩空,便过于往崖壁一侧倾斜身子,胳膊上被灌木条子划了多道红杠杠,汗水一浸,火辣辣的不怎么舒服。我吆喝后面的驴友,注意点脚下,抓紧灌木,踩稳再移步!刚渡过险崖,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到了一道断崖下面。
断崖直立,有三四米高,令人发怵。好在崖壁上有棱角可以把拽,石壁上也有踩踏之处。众驴都是爬山老手了,攀崖经验比较丰富,这点困难是难不倒的。大家依次跻身崖顶。刚走几步,又有两处半人多高的小断崖,前面的驴友已经走得远了,我便自己往上爬,却还是有点不得劲儿。君哥赶上来,见我爬不上去,就在后面帮了我一把。
到了一棵树阴下面,众驴歇息,等待后面的驴友。
我们回到独路村时,已经接近14点了。
(文中部分图片借用同行驴友之摄影作品,在此致谢!)
2024年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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