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庆明
离我住处不远的汽车站南边,有一条青石小巷,寂静而悠长。每天刚蒙蒙亮,巷口便响起了一位老人那熟悉的叫卖声,“热豆腐、热豆腐…
叫卖豆腐的这位老人姓侍,就住在这个巷子的深处。他那坚守和执着的精神,织就了一幅别样的人生画卷。
因我在年轻時下过乡,在农村的那段时间,曾经春天养蚕、冬天做豆腐,所以我对做豆腐技术很娴熟,对做豆腐付出的那种辛苦,体会得身如切肤,同時,对做豆腐的人,怀有深厚的情愫。我每次经过老人的摊位,即使没买豆腐 ,也总喜欢和他聊几句,问一下出摊的收入如何。近二十年来,只要我上街买豆腐,首选的就是他家那热气腾腾的豆腐。吃着他的豆腐,感觉到那不仅是一种食物,更是一种情感,是一种对过去苍桑磨炼的回忆,每当品尝他做的清嫩豆腐,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纯真年代,眼前又呈现出那个艰苦的岁月。
老人的年龄和我相仿。高挑的个头,头发稀疏,皱纹横生,一年四季穿着十分朴素。从它的外表看,好像与这繁华的城市有点不入時髦,但是,经过多年的接触,他的朴素,彰显出劳动人民的光彩,从他身上流露出的是岁月静好,从他温馨脸上,表露出的是恬淡与宽容。老人十分慈祥,那满脸的皱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他那双日晒雨淋的手,虽然布满了老茧,却依然灵活,切豆腐的动作非常熟练而且迅速。
老人一年四季风雨无阻,每天早上笫一缕阳光晒滿大地時,他的身影准時出现在深深的巷子口,伴随着淡淡的豆浆香味,唤醒了沉睡的巷子。
我清晨从楼上远远的望去,都能看着他吃力的踩着那辆十分陈旧的三轮车,他坚毅的神情,那一切困难压不跨的气势和执着的精神让我十分敬佩。
老人做的豆腐白的如雪,嫩的如同少女的肌肤,而且非常好吃,他做出的豆腐细腻爽滑,入口鲜美,营养丰富,因此,他的生意一直非常红火,每当我吃下一口他的柔软豆腐,滿口的是鲜香和温暖,总觉得它在滋润着我的心灵。
他的豆腐摊也很简单,一辆陈旧的三轮车上搁上一片干净的木板。由于近年来市场摊位规范化,路边不再充许没市摆摊,因此他的三轮车只好租位放在菜市场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年四季,他的老伴也总是笑盈盈坐在摊旁陪伴在他的身边,帮助他经营这个微小的“商铺”。
我和他接触時间长了,也免不了互相一起交流做豆腐的经验,他告诉我,由于本地盐场弃滩转工,多少年来,他一直都是亲自从山东盐场那边拉过来的海水卤膏、及榨油厂陈年的草滕油沫,用来点浆、撤沫,从不用石膏、蚯蚓及其它任何化学添加剂,所以做出来的豆腐有与众不同的新鲜干净。
我和老人交谈中,发现他的眼中一直显露着智慧的光芒。他说,做豆腐是一门手艺,需要耐心和细心,每一道工序都不能马虎。从他的话中,透露着对古老工艺的传承与坚守。他还特别强调“撤沫、点卤”是一门学问、不仅豆腐出品率高,而且做出的产品新鲜干净,嫩润洁白可口。
人们常说:豆腐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食。它纯洁、朴素、象征着勤劳与节俭,而这位老人就像是豆腐的化身,用他的辛勤与汗水,诠释着这份最普通职业的美德。
他告诉我,每天傍晚,他用心挑选原料,严格监视温度和时间,让每一块豆腐都充满着香醇,在他的手中,豆腐已不光是一种食物,那也是感情的载体,是岁月的见证。他把经过严格挑选的新鲜的黄豆,经过一夜的浸泡,磨浆,煮浆,点卤,压制等一道道工序,最终制成了那诱人的豆腐,他对每一道工序都是那么的严格认真,好像都是在细心的雕刻着一件艺术品。
我有時跟他说,做豆腐收入很微薄,但是老人却认为他做豆腐不仅是为了生计,更是为了一种历史的传承和责任。他在做豆腐过程中,见证了从黄豆变成美味佳肴的神圣过渡。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更多的人品尝到豆腐的原汁美味。
別看老人不识什么字,但是从他和我聊天的话语中,充满了智慧和人生的哲理,让我受益匪浅,他常说:“做人就要像做豆腐一样用心去做,才能做出好的味道,做出好的品质”。他这句朴素的话语,多年来一直萦绕在我的耳畔,也永远深深的印在我的心中。是的,他做的豆腐是白的,他的责任心是纯洁的。
有時我在老人的邀请下,也会去他的作坊里转转,在那里,我仿佛品尝到了时间的味道,那不仅仅是豆腐的鲜美,更是老人一生坚守与执着。在这社会瞬间万变的年代中,老人用这种方式守护着这份事业,守护着这份古老的手艺,传承着对生活的热爱。
然而,在这快节奏的社会中,老人的豆腐似乎与時代的各种各样快餐显得有一定的距离,有時看到人们总是从他的摊位前匆匆而去,不愿意停下脚步来品尝这份纯洁传统美味佳肴,但是老人从不气馁,他那坚持执着的精神让人们敬佩不巳,很多顾客路过老人的摊位時,都被他那热情的笑容和香喷喷的豆腐吸引。都忍不住停下的脚步,买他那嫩滑的豆腐。这時,我仿佛感受到这正是人们对卖豆腐老人的热爱,这也是卖豆腐老人坚持不懈的结果。
有一次我忍不住的问他:老侍,你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还要坚持出来卖豆腐?他笑了笑说:“豆腐是我的命,卖了这么多年的豆腐,早已习惯了,看到大家喜欢吃我的豆腐,我很心满意足”。这简单的话让我感动不巳,是的,在个时代,又有多少人还能在一生中坚持执着的只做那一件事呢?
在卖豆腐老人的身上,我看到了他的勤劳坚持和责任,也感受到生活美好的和温馨,卖豆腐的老人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生活的真谛,他不仅是为了生活,更是为了传递一种精神、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和执着,我想,无论时代如何变迁,那些勤劳善良坚强的品德,永远会发扬光大,也永远是我们的精神财富。
经过多少年的努力,这位卖豆腐的老人在商海的潮头上站稳了脚跟,很多大的酒店、食堂都慕名去他的摊位、去他家的作坊购买他的新鲜豆腐。
“好酒不怕巷子深”这句话真正在这位老人身上得到了体现,他用自己的双手把传统的工艺永久流长的继续下去,他的豆腐不仅是一种味觉的享受,更是一种精神的寄托。卖豆腐的老人用他的坚守和执着告诉我们,生活虽然艰苦,但只要我们用心去做,去感受和珍惜,这份艰辛就会变得幸福美好。卖豆腐的老人,正是用他的豆腐传递着这种简单而纯洁的幸福。
老人还说,他会一直做下去,直到做不动为止,他希望他的做豆腐手艺能夠一直传承下去,让更多的人品尝到这份美味和温情。看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依旧在卖着豆腐,他的脸上永远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愿这位卖豆腐的老人,永远保持着那份对生活的热爱与坚守,愿他的豆腐摊成为这座城市中一道永恒的风景线!
2024年5月2日晚完稿